我与小浣熊最早是在2020年6月认识的,也差不多是我刚开始做一些整理工作的时候,那时在5月19日刚刚认识了三丰叔,开始加入到久隆计划这个科幻史料整理大家庭当中去。这个团队人数虽然不多,但每个人都认真负责各司其职,利用自己的业余时间完成一个又一个宏大的工作,我也因此结识了许多靠谱的好朋友,小浣熊就是其中之一。
当时,久隆计划的核心成员们针对20世纪的各种中文科幻书籍和科幻杂志进行扫描。于是我选择把当时情况尚未明朗的许多科幻粉丝杂志资料做了整理,也参考了他做的其中一份资料《科幻期刊简介》(最后一次更新是2023年),内容为目前可供考证的有刊号的科幻杂志的编目和整理。虽然这些资料并非属于粉丝杂志的范畴,但毕竟当时整理工作才刚刚进行,最先梳理出的一个版本只能把这些内容也统计进去。
随后,我将粉丝科幻杂志的大体情况做了一个摸排,首先明确中国第一本粉丝科幻杂志是在1988年诞生的,这一点在姚海军早年发于《科幻世界》的一篇文章里有详细提及。
1。20世纪90年代的大部分粉丝科幻杂志都已经于2017年在久隆计划团队成员的互帮互助下完成了早期人员的联络和扫描。我就该时间段剩下的一些资料做了一些补充,将《科幻世界》20世纪90年代的每一期杂志都系统性过目了一遍,把里面隐约隐藏的一些粉丝杂志信息也进行了整理和统计,并进行编目。
2。高校科幻社团的会刊非常缺失,急需补充,这也为我次年收集整理高校科幻社团资料埋下了最初的种子,开始接触一些社团的同学们。社团会刊的数量也从最开始的不足20种,到达了现在的90余种。同时,21世纪的粉丝科幻杂志零零散散缺乏统计。
于是,社团会刊和21世纪的一些网络科幻杂志成为了这三年来我在久隆计划做的最核心的相关工作,在2021年~2023年这三年间分别发布了五个版本的“中国科幻迷杂志统计表”。
这个过程当然是很痛苦的,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困难。有的科幻迷觉得那些早期的粉丝杂志是自己人生的一种耻辱/玩具,显得不值一提,于是不愿意提供相关资料。有的科幻迷在联系上以后愿意提供这些资料进行公益保存,因此资料整理的过程是悲喜交加的。
而陪同我走过这个过程的人,除了三丰叔以外,更多的就是小浣熊了,遇到障碍的时候就会沮丧地告诉他“路遥漫长”,可是一旦收集到新的资料以后,立刻就会分享给他存档并开心地说“如释重负”,这个习惯已经延续了四年时间。
我已逐渐把他当成了一位整理过程当中的亲密战友,在去年的世界科幻大会上也终于见到了本人。中国科幻迷杂志的种数也从最初专业类别和粉丝类别各有混淆的80种,来到了现在完全区分出了纯粉丝类别的200多种。
2024年7月4日,我把熬夜了一宿新做出来的《零重力报》英文版像往常一样发给了小浣熊,并在群里艾特了他。永华立刻留言让我撤回,这才知道他已经在6月13日去世。有那么一瞬间,有种痛彻心扉的感觉,内心一阵空荡。
曾几何时,我告诉他还有很多以微信公众号和互联网作为发表平台的粉丝科幻杂志的资料没有进行整理,《科幻研究通讯》《科幻江湖》等在微信公众号公布PDF的资料也还没有进行过系统的保存,可是还没等到和他商量整理时间,他就已经过世……最近这两年《零重力报》的编辑工作越来越繁重,翻译、校对和选稿往往占据了很大的世界。最初为了收集高校科幻社团社刊而开始做的“高校科幻社团历史考古与建档计划”也无意间促成了《高校科幻协会发展史》的诞生,甚至也即将更新第三版。
一路走来,有许多人陪伴过我成长(比如一直在提的零重力科幻),但最早一直陪伴我走到现在的少数几个人当中,小浣熊就是其中一位(三丰叔和天爵也是)。这几年时间,我也时常因为个人的身体疾病原因或发疯或哭泣或倾诉或无情,但朋友的陪伴和支持总能让我的情绪得到安定,经过一晚的休整以后,再次投入到正常的生活当中去。
在学校的时候,我们曾学习过高山流水遇知音的典故。可是在21世纪的今天,知音这个词并没有在互联网经常出现。是现在的社会没有知音了吗?其实很多情谊都埋藏在心里,这是大家互相心有灵犀,不会轻言。这个时代需要更多做实事的人,而不是需要更多说话的人。
我曾在身体极度抱恙的情况下思考过一个问题。假如一个人忽然去世,会有多少人会记得他和他做过的事情,我想小浣熊已经给出了答案,切格瓦拉也曾说过“因为我们来过”。
你可能没有听过他的名字,也是第一次了解到他在科幻文献的电子化工作上所做出的卓越贡献,但热爱和坚持这两种精神,是永远值得我们铭记和感动的。
小浣熊,一路走好,一路平安。
河流写于2024年7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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